老同学向我发牢骚,他说今日报纸的副刊选稿看情面,没有特别情面,作品难有被录用的机会,写得再好,也得让路给与编辑有交情的人,有损写作人的尊严。这位同学曾经多次响应我负责的《清明节追思征文》,他的文笔不弱,笔下人物也栩栩如生,尤其擅于勾画人情味,很受主编所青睐。如今会发这些牢骚,想必是他寄到报馆的文章被投篮,一时的感触而已。
我不曾当过副刊编辑,不了解编辑部取舍的标准,若果他说得没错,以我与编辑非亲非故,也还谈不上是朋友,但是,多次投稿还不至失望,他的说法就不能成立;不过,我曾经在读到一篇以俚语命名的文章时,觉得标题不伦不类,与一位从副刊编辑部退下的资深编辑谈到华文“大报”的副刊竟然出现这种以不是华文的华文为题目的作品,是否有不妥之处?她指出那篇文章的作者曾得过文学奖。她答非所问,答案搔不着痒处,得过文学奖只是肯定他的文笔好,并没确定用俚语俗语作为文章题目的做法对或不对。后来,她与该报副刊主编提及我对该报副刊屡屡采用不合华文规格的作品的看法,主编却认为供读者阅读的作品无需背传统文字规格的包袱。这种论调与我对规范华文的执着不合拍,我没兴趣追问那些作者与编辑的关系,在向编辑部要求退回有待刊出的稿件后,至今不曾再投稿(我曾在7-5-2013《告别投稿的日子》中提及)。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写作人无声的抗议自然掀不起一丝波纹;但是以名气作为录取作品的作风却越演越烈。看看今日的副刊版,名气响当当的写作人为营造诗意削足适履的作品是那么牵强、香港名作家参杂着粤语的华文勾起我念小学时读报的记忆、一度在报界展拳脚的知名人士天南地北,言不及义的文章充斥副刊版面,我这个视力已衰退的老人家读了半天,却满肚子失望,现在干脆跳过副刊版,眼不见为净。沧海遗珠肯定会有,只是碍于精力与视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当作与那些擦肩而过的佳作无缘。
我那位同学退而求其次,他庆幸还可以与同道在部落格及面书分享自己的文章。世间事本来就是风过竹不留痕;雁去潭不留影,有个发泄喜怒哀乐的平台,能在此留下生活痕迹,已不枉此生了,还有何奢求?何必在乎是在报上或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