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1, 2010

我跌了一跤

我们在 12月12日离开基督城之前的行程是乘游艇出海看海豚。买好票后,我们到邻近的餐厅吃午饭,我突然发现我的手提袋两边的带子四个连接处都磨损得快要断了。那个还八成新的优质手提袋竟然在旅途中出状况,真叫我无奈,只能自叹倒霉。出发时间就快到了,时间上已来不及更换,大女儿把我的护照、钱包及要用的东西装进她的背包里,幺弟将我的空手提袋锁进车厢,我们便到码头排队等着上游艇。

我们随着人潮,侄女拖着我的大女儿一马当先,紧接着是八妹夫妇,我与幺弟夫妇殿后。谁知我的左脚才踏上游艇的边缘,海浪竟把游艇冲开,我一脚踏空,脚板擦着船身直插下水,鞋子也掉进海里。幺弟及弟妇虽然紧靠在我左右,也来不及拉住我,一时秩序大乱,惊慌、脚上剧痛,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被扶上游艇的上层。

大女儿向游艇的侍应小姐要了冰袋,敷在我受伤的脚背上,再把我的脚垫高,结果我一个人霸占了整张长椅。所幸船一开出大海,船上的游客随着海豚的出现,或挤到左边的船舷,或涌到右边的船舷,坐在长椅上的人并不多,不致给其他游客带来不便。

回到旅舍,大女儿给我服了止痛消炎药片,安顿好之后,八妹夫妇带她出门替我买新背包。除了少不更事的十岁小侄女,每个人都为了我跌一跤而内疚,尤其我的大女儿,怪自己没好好护着我。这一晚,大家都没心情出外吃晚餐,只由八妹及四弟妇到旅舍对面的泰国餐馆买晚餐。看到这情形,我告诉自己,休息一晚之后,我必需坚强得像没事人一般,才不致影响大伙儿的旅游兴致。

当晚吃饭时,气氛很凝重,倒反是我这个出事的人在滔滔不绝地谈这一天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我的手提袋的带子没被磨损,在跌那一跤时,手提袋会像鞋子一样掉下海,船长有捞鞋子的经验,未必有办法帮我把手提袋里零零星星的东西都捞上来。我们第二天早上就要飞往北岛威灵顿,如果我的护照掉下海,报案及补办的手续会耽误了一行人的行程,出发前认为倒霉的事竟然在冥冥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看到我丝毫没有沮丧的样子,大家都放下心中的挂碍,人人脸上重现笑容,这顿晚饭才在谈笑声中结束。八妹夫庆幸我是佛教徒,豁达得能看得开放得下。他太抬举我了,其实我的宗教修养还很肤浅,只是,我一向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知业障迟早得偿还,我会豁达地面对。遇到不幸的事时,我习惯性地换一个角度,从不幸中尽可能寻找出值得庆幸的事自我开解,是我开导学生常用的手法,与佛教修养毫无关系。意想不到的是在讲过这一席话后,我突然开窍,领悟出人生并没有绝对的幸与不幸,凡事都有两面的看法:乐极会生悲,大幸会导致不幸;从我这一天的遭遇看,不幸中也有大幸,明白了这个道理,前面路上无论遇到什么障碍,只要能豁达地自我开解,人生就不会太苦了!
————————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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