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anuary 9, 2008

是谁在传承家族文化?

澳籍德裔的外甥婿为人随和,他的父母从不干预儿子媳妇的家务事。这次外甥女坐褥,产妇该吃什么?婴儿该怎么 带?满月酒该怎么摆?全由从槟城赶去陪女儿的三妹做主,不带一丝德国色彩。
产妇的食谱都依据我们家族的习惯:红枣桂圆姜茶、姜丝麻油鸡、药材补汤每日必备,甚至德国人碰都不碰的猪肝猪腰子都搬上桌。产妇冲凉洗头发则用三妹特地带到澳洲的大风艾产妇沐浴剂。
二妹及三妹在南澳逗留时,用福建话与外甥女交谈,也对着婴儿讲福建话。每早催婴儿排便,拍婴儿入睡(无论德国人或澳洲人都不来这一套),用的也是槟城方式。据外甥女说:如今,只要她发出ng ng声,婴儿便排便,拍着他哼ngor ngor du du,他便闭上眼睛睡。婴儿的世界里没有国界,把他放在怎样的环境,他便养成怎样的生活习惯。由妈妈带大的孩子便是妈妈的孩子,爸爸只能靠边站。
到机场送我回槟时,听到我和外甥女、侄儿及我的儿子用福建话交谈,小婴儿转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嘴唇 嚅动,发出咿咿唔唔声,不知他在表达什么。侄媳说他看似懂得福建话,觉得很逗趣,怂恿我的外甥女教他福建话,让他成为我们家族在南澳的福建话传人。
侄媳的父亲是大马籍阿富汗裔,母亲则是吉隆坡华人。她生女儿时,由我的弟媳妇到阿德雷特照顾她。有个华裔妈妈,弟妇替她准备产妇餐时没有困难,只在出现小差异时,侄媳才选择她妈妈认为该吃的菜肴。庆幸的是她的饮食习惯华族化,否则我的弟妇就不知要如何着手煮阿富汗产妇餐了。
我虽然在媳妇坐褥时为她备餐,但是她每天早上仍然是豆浆麦饼,午餐则是三文治。她对中药有偏见,认为中药材含水银,我也不勉强她,只用清炖鸡汤取代。她要求我在汤里加红萝卜,谁知她只捞红萝卜来吃,将整锅汤倒进我们的晚餐汤锅内。虽然,晚餐桌上她也吃姜丝麻油鸡,只是,我儿子吃的远比她多。
两次给她带去大风艾产妇沐浴剂,她却宁可听从她妈妈的指示,用盐水冲凉洗头发,我这个陪月做得很窝囊!
我的媳妇不能接受华族坐褥文化,自然没可能传给下一代,正如外甥女不肯传承德国坐月习俗,侄媳的生活方式不沾阿富汗色彩一样。其实,如果冷静反省,我们的生活习惯不也是深受外婆家的影响多于祖父母家?如此看来,要传承家族文化还得靠女儿!
--------------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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