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圈里的幸运儿约我吃饭,她要向我取“常乐”经。她的要求让我费解,论身份与地位,她所具的条件绰绰有余;论青春与相貌,她更胜我一筹;她有夫婿相伴,儿子媳妇孙子绕膝,天伦之乐融融,生活上无缺憾,处处有超越我而无不及,她要向我取什么“常乐”经?
两个女人在Straits Quay的餐厅里边吃边聊,我坦然打开心窗,让她看出我的心里并没藏着什么秘窍。“你单独居住,难道不曾因病痛时身边没人照顾而彷徨吗?”“你的脚痛行动不便时,身边没有能帮你端茶递水的人,你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呢?”“你的孩子都离你那么远,难道你不思念他们吗?”她的每一道思虑都说到我的心坎上,也都曾经困扰过我,只是,在我的心里,它们却都没有常驻的基地。
全因我的思想单纯,也一直深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问题就不再扰人;抖去了扎手的蒺藜,理出了纹路,心境随着平静下来,就不难重拾笑容,回复平日的嘻嘻哈哈。看来是我的招牌笑容让她认为我有留驻常乐的秘窍。
妈妈说我小时是个“哭包”,每当大姨妈从新加坡到来,带我们去拜佛,她总拉着我的手去摸触弥勒佛,希望我能像弥勒佛一样笑口常开。我已记不起大姨妈是不是真的带我去摸触弥勒佛,但是,只要我在哪里出现,那里就洋溢着我的笑声倒是真的。记得我在课堂讲《论语》,说那是一本记录孔子及门人的言行的书,我戏问学生,如果要记录我与她们的言行,会是如何?学生顽皮,第一个不假思索就爆出一声:“哈!”第二个搭腔道:“哈哈!”接下来的一个说:“哈哈哈!”仿佛除了笑,我没教过她们什么似的,不过,由此可见得我给她们的印象就是爱笑。
我这一生,除了先夫往生后那三个月里苍白得像没有灵魂的石膏像,其他的时候,即使遇到不如意的事,也少见我板起脸。我身上爱笑的基因还直传我的小女儿,如今再往下递给我的小孙女。澳洲人比较注重形象,有外人在的场合,没见过有人笑得像我那么开怀。媳妇是晚辈,她不曾对我的笑声置评,但是,我注意到我的小孙女开怀大笑时,碍于我在场,她妈妈只是瞪着她看。我不知道当我不在阿德雷特时,小可爱是不是有大笑的自由?如果心情舒畅却碍于形象不许开怀大笑,小孙女真是何其不幸啊!
只要有吃人间烟火,谁会没有烦恼?凡是天下的妈妈为子女的健康与安全而担忧的事,我都没能免疫。庆幸的是我有宗教寄托。每当遇到人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厢情愿地求佛菩萨加持,也不管佛菩萨是否恩准,我一把问题交给佛菩萨后,就乐得一身轻松。对佛菩萨的信赖,就是我能常笑常乐的秘窍!
-------------------------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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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omments:
做人要“放得下”,放得下,自会省却许多烦忧。
“放得下”知易行难,很多人都说要放下,却始终放不下,所以世人多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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