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小心踢到凳子,抱着脚雪雪呼痛。我一面给她做冰敷,一面告诉她一件令我俩发噱的往事。多年前一天傍晚,我下车时被车门反弹击中额头,敲起了一个大包包,痛得我天旋地转。我赶忙用手帕包一团热饭,按在肿胀之处。不久,肿消了,却留下凝血的痕迹。
恰巧遇到爸爸妈妈生前的主治医生,他好奇地问我额头的伤痕是怎样造成的?也问我当时如何处理?我据实告诉他。他听我说用热饭团消肿,用专业的口吻问我:“ 撞伤了应该用冰敷,是谁教你用热饭团消肿的?”我回答说:“是我妈妈教我的。”那果然是我们小时候妈妈教我们的急救法,所以我答得那么理所当然。
回头看今日的社会,学校领导人对学生的言谈行止看不顺眼,动辄叫华裔学生回中国,叫印裔学生回印度。身为一校之长,就算没有念过心理学,至少也应该对种族课题敏感度有所感受。何况学校里有学生的国籍记录,他不会不知道校中的华、印裔学生都是马来西亚的公民,马来西亚是他们的国家,要他们到中国、到印度去干嘛?处理多元种族的问题如此无知,还配当一校的领导人吗?情绪一激动,不合身份的话脱口而出,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不就在显示他在潜意识里把他“妈妈”教的那套理论说出来?校长的妈妈未必在教育界服务,不大有可能在这方面影响她的孩子。所谓的“妈妈”,指的是他所受的教育环境。成人受到立场偏颇的教育理论耳濡目染,就好比孩子在专制、独裁的妈妈的身教、言教之下受熏陶,最终铸塑出的是唯我独尊,逆我者亡的劣根性。
前阵子社会最爆热话题聚焦在一个大学生论坛中主持人跋扈的态度。心中眼里只许自己大放厥词,压制他人发言权的主持人抢过麦克风,连连要人“听”她说,那副专横霸道的态度不就与半世纪前,对着子女吼:“你有两个耳朵,只有一张嘴,只能听,不许多说”的妈妈同出一辙吗?看来那个培植她的“妈妈”未免太落伍!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谁还会接受这种专横的压制?就算你对着三岁的孩子说他有两个耳朵,只有一张嘴,只能听你说,不许发表意见,他也会反驳你自己何尝不也是有两个耳朵,只有一张嘴,凭什么只听你说?在人人对着那个跋扈的主持人喊打之际,我倒是同情那只过街老鼠被她的“妈妈”害惨了,将一堆歪理塞进她的脑袋,害得她不但威风尽失,背后的撑腰人还因避嫌而与她划清界限。今后能否保得住宝座犹是个未知数,怎不令她忧心忡忡?前路茫茫,吉凶难卜,呜呼哀哉!
在这个莫辨是非黑白,但见群妖乱舞的时代,时不时会冒出个乱丢石头的顽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老懵懂、血口喷人的恶霸、肉麻当有趣的混混,在玩下三滥游戏。这一切的一切,要怪只能怪他们的“妈妈”教导无方,为老不尊,教坏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