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籍的点种工人进门时递给我一个信封,打开来看,里面有一把编毛线用的织针及一张短笺。原来她的主人例常搜查,发现她拥有不该有的东西,严审之下,她招认是从我家带走的。她的主人把织针归还我,也替她求情,要我别责备她。我告诉她我同情Yuan(柬埔寨女孩的名字)年纪轻轻就得离乡背井,每每看到她我就想到我的女儿,年龄相若,我的孩子生活在爱与关怀中,她却必须与父母分离,对这个身世堪怜的孩子,我不会责备。
从今年开始,替我打扫房子已整十年的工人没法兼任,我经朋友介绍,改请外劳女佣服务中心提供点钟工人打扫房子。很多朋友早已提醒我要严防外劳女佣手脚不干净,必须亦步亦趋跟着她们。这些年来,我雇用的工人很诚实,无需监视她工作,一时间要我跟屁狗似的,跟在工人背后,碍手碍脚的,我觉得不习惯也浪费时间,她做工时我要做什么?没证没据的把人当小偷一般监视着,是对人格的侮辱,所以,我辜负了朋友的善意提醒,任由Yuan做她的工作,只在机缘巧合时用话善导她。
有一次,Yuan 在我家储藏室的书架上发现一本漫画版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她把书拿到我的面前,指着封面的菩萨像,兴奋地告诉我说她家也拜佛。我乘机和她谈因果,劝她修福德,也从地狱众生的苦况警惕她做人要正直。也许是我们之间有着语言隔阂,或许是我的说服力不够力道,我没能改去她的劣根性,她还是犯了一般外劳女佣常犯的错!
自从“妈姐”时代结束后,大批外劳女佣取代妈姐,走进大马人的家庭,她们带来的问题罄竹难书。我不时听到须靠外劳女佣做家务的大弟妇申诉她饱受外劳女佣带来的烦恼所折磨:有一个明明早上还在扫地,却在大弟夫妇用早餐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连人带衣物消失了;另一个进大弟夫妇的睡房打扫时,变戏法似地卷走了藏在抽屉里,准备缴水电费的四百多令吉。当场发现,招来代理,凭经验从女佣贴身内裤的暗袋里搜出千多令吉,还在代理严厉盘诘之下,另外从庭院的花盆下寻回整千令吉;还有一个对着我的侄儿卖俏,我的弟妇发现她洗衣时,拿着我侄儿的脏衣服猛嗅,吓得她赶忙把她送走。比起大弟夫妇面对的外劳女佣问题,Yuan只拿走一把值不了几块钱的织针,表面上看,似是小巫见大巫,问题并不大,只是,令我不解的是她不会编织毛线,要那把织针有何用?若光是为了满足顺手牵羊的劣根性,而不择对象下手,她的病情比为贪欲而犯偷的女佣更难治得好。最叫我懊恼的是Yuan的主人发现织针时,肯定会有一番严厉责备,也必然警告她偷窃的后果,但是,当她把信封交给我时神色自若,在我家工作那四小时里也言笑自如。东西是从我家拿走,面对着我还能如此镇定,不见丝毫羞愧、歉疚的表情,反映出她不把犯错当一回事,城府深不可测,我不能再以无知、无邪的小女孩等闲视之。
能与她在离她家万里外相遇,我算是与她有缘,要想在不伤害到她的自尊范围内剔除她的劣根性,不着痕迹地把她导上正途,这可是一件棘手的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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