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不放心我单独出远门,抽空陪我下吉隆坡探望动过手术不久的小女儿,二妹赶在我们动身之前预先替我庆生日。在小食馆里,与几位在槟城的妹妹、妹夫、侄女与外甥聚餐,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却是亲情之乐乐融融。也不知道在座中哪一位把切生日蛋糕的照片上载到我们的家庭WhatsApp里,我连连接到来自国内外亲人的祝福。
抵达吉隆坡,小女儿已在机场等候,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到Subang
Jaya 的Kinpachi日本餐馆,四弟夫妇下班后,直接到那儿相聚。慷慨又体贴的四弟夫妇,不但请我们吃一顿丰富的晚餐,还准备了个小巧精致的巧克力生日蛋糕,叫我感到惊喜。
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有孩子伴在身边的生日,我的三个子女,由他们的小妹妹代表,在MidValley的满汉城酒家(The
Han Room , Gardens, MidValley)宴请在吉隆坡的亲人。这一回切的是点缀着洒金巧克力的冰淇淋蛋糕。远在阿德莱特的侄儿在WhatsApp看到我多次切生日蛋糕的照片,笑问我是否还会继续庆生日?悉尼的幺妹也说我像英女王,90岁生日庆祝一整年。记得先夫生病那年,我不知道重病初愈的病人忌讳庆生日,结果按常规为他办了生日宴会,却被重责一顿;三妹也曾说过,同一年里,多庆一次生日就会折一年寿命。我只知生死有命,不信这一套。
三次庆生,加上四弟夫妇在Jalan
Kerinchi,Bangsar South 的稻香酒家请我们吃海鲜锅,回槟前夕,小女儿邀我们在Sungai
Long的Restoran
Kikuya吃日本餐,让一向来三餐都在家里吃得简单的我有些吃不消。连续四个晚上的盛宴,乐趣不在吃与喝,而是能与亲人在轻松、悠闲的心境里温馨相聚。平日里,七妹、九妹夫妇、四弟夫妇、外甥与我的小女儿虽然同是住在吉隆坡,却各有各的忙,没事少接触,生活上本该有隔膜,怪的是这几晚见面,大家都有谈不完的话题,总聊到酒店快打烊才意犹未尽地道晚安。
我们小时候,家人并不流行庆生日,每年只在祖母的生日才大事庆祝。那一天大清早,一家人都得衣冠整齐,按辈分排在祖母后面上香祭天,为祖母增寿。供桌上除了祭品,还有一个大铜盘,里面摆着祖母的寿衣。拜完后再轮流跪着向祖母拜寿,大伯父给每个人红包。吃完面线、红鸡蛋,大家忙着分头送寿面及寿龟(专为庆生日而备,外皮染红色的椭圆形馒头)给亲朋戚友。晚上则大宴客。虽然很热闹,但是,每个仪式都做得战战兢兢,丝毫不能出差错,感觉得到大人们只以尽晚辈的责任心在忙,我们小孩则随着长辈的吩咐跑龙套,至今印象最深的是对铜盘里的寿衣有一种吊诡的感觉。
今时今日,小至刚满一周岁的婴儿都在庆生日。截然不同的是现代的人用挚爱的心替家人庆生日,唱生日歌、切生日蛋糕时轻松、亲切,毫无拘束,不像旧日,是在长辈的权威下执行任务,庆生日的步骤一丝不苟,心情绷得很紧,个中乐趣就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