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服务了将近二十年,我的大女儿对国家削减医疗福利的做法感到失望,在去年回家过农历新年时告诉我她想辞去那边的工作回国服务。听到她的建议,我感到兴奋不已。如果她果真回槟城服务,我们不但可以长聚,还可以搬回老家重温昔日的温馨日子!
酝酿了几个月,竟然让新加坡中央医院捷足先登,她接受了他们的聘请,将在今年二月走马上任。我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新加坡毕竟比英国近得多,往后我们母女见面,无需再长途跋涉,也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大女儿把迁徙新加坡工作比喻为第三次连根拔起。她在本国念完初中三后到南澳阿德雷特Scotch College读Year 10,那是个完全陌生的生活与求学环境。在家里15年,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去到一个衣食住行都得靠自己解决的地方,她在那儿有多彷徨无助可想而知。那是她第一次经历的生活大转变。为了追求理想,她却哼都没哼一声。
在南澳9年,她一切驾轻就熟,也在毕业后顺利地进入当地的医院实习。谁知道正在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位原本落第的同学不知通过什么门路竟然获得学位,凭着他是澳籍,我的女儿只好让路。她毅然申请到苏格兰Aberdeen工作,那是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加上人地生疏,一切还得从头做起。为了圆梦,她再一次咬紧牙根去面对。
一晃19年,从苏格兰到英格兰,从医学士到妇科专科再而妇科肿瘤专科,她一直都在感恩这个栽培她的国家,也以能为医药福利遍及全民的英国医院 服务为荣。犹记得多年前,住在我家楼上那位在槟城产科医院当护士长的邻居曾游说她回国服务,她以我国医药福利不能普遍惠及病人,私立医院的高收费拒穷病人于门外,不像英国人人可以享受免费医药照顾而婉辞。如今见到先进国家的医药福利被军事拨款分薄,她为该用来救人的钱花在杀人的勾当而失望,油然萌生再度搬迁的念头。难以找到能提供全面照顾病人福利的国家,她退而求其次,以靠近家园为考量。
我的女儿从 16岁就离开家门,虽然在澳洲时有哥哥和小舅在身边,但是出门在外,不再分男女长幼,大家一律平等,每个人得按轮值表煮饭做菜,谁都没有特权,况且一屋里都是男生,独有她一个女孩,不难想像到她有多寂寞与无助。后来搬到英国,她举目无亲,初来乍到时,一切得靠自己摸索,倔强的她可从没向我诉苦过。只是有一次谈到她初到英国的日子,她说她到市场买了白米蔬菜和罐头食物,回到家兴冲冲要准备做饭菜才发现厨房用具里少了开罐头刀,她说她一时感触到离家半朝难,抱着罐头掉眼泪。事过境迁,她讲的时候为自己当时的窝囊相而嘻哈大笑,我却听得抱着她掉眼泪,心里自责不已。
孟母三迁,为的是替她的儿子寻找个理想的受教育环境;我的大女儿三迁,为的是寻找个符合她个人理念的工作环境,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孟母以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儿子搬迁,是不是也吃了不少苦头,古书没有记载,我不得而知。(也许有记载,只是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从我的大女儿感叹她第三次连根拔起,她肯定在前两次的搬迁时吞了不少苦水,只是她的性格倔强,念五年级时就立志长大后要当医生,为了圆梦,她宁为理念而吃苦。身为妈妈,我只祝愿她在新加坡工作愉快,也希望病人在她的护理之下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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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闲聊时,常常说,大多数人与子女的缘分只有十多年而已。中学毕业后,出国的学成不回来,父母与子女之间“两地相思”;即使在本地深造,毕业后在外坡发展,也难得与父母聚会,也是“两地相思”。
我和朋友闲聊时,常常说,大多数人与子女的缘分只有十多年而已。中学毕业后,出国的学成不回来,父母与子女之间“两地相思”;即使在本地深造,毕业后在外坡发展,也难得与父母聚会,也是“两地相思”。
为了解“两地相思”之苦,我与孩子们约好每年选个大家都方便的日子回家团聚,这种安排很管用,我们一家人都很享受那两个星期的团聚,愿将这做法与子女在外国的父母分享。
为了在我身后子女们仍能紧紧联系,我向他们建议以后可轮流在他们的家聚会,他们也都答应了,足为父母们参考。
人与人之间的缘起缘灭不是世人所能操纵,为人父母总希望亲子缘能源源不绝,能否如愿很难说得准,一切尽人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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