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ly 22, 2009

人权

引颈长盼,终于让我盼到七月七日,在新加坡机场与从南澳到来的儿子一家人会合。一年多没见,两个大孙女长高了不少,也比前懂事多了。小孙女在我去年三月底离开南澳时只两个月大,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与祖母见面。全靠她的父母助她从录像带里认识我,加上我们不时通过视频见面,她对我并不陌生。
小孙女的词汇有限,大多数时间得靠肢体语言与我交流。在我与她两个姐姐谈得热闹时,她或用手拍拍我引我注意,或调皮地歪着头看我,一面抿着嘴甜甜地笑,煞是可爱。我与她姐姐们玩反射反应游戏时,她也挤过来凑热闹。对游戏规矩一无所知,她只是瞎猜乱按,自然没一次猜对,只因为看到两个姐姐在游戏过程中紧张刺激得又笑又叫,她也陪着弯下身掩着嘴咯咯笑。她的笑声与滑稽的表情逗得我们也好笑。满室的笑声是我这几天最大的享受。
第二天坐吊车到圣淘沙岛游玩,三个小孩从高处往下看,兴奋得 惊叫连连,但是,一踏上圣淘沙岛,才走不远,便纷纷喊累。尽管我在事先已用奖励法与两个大孙女约好,谁能自己走完全程就能得到一份特别奖,但是,她们一闹起情绪来,什么契约都不管用,再好的奖品都吸引不了她们。结果是六岁的大孙女坐在儿童推车由我推着;四岁及一岁多的小孙女分别由她们的父母抱着走。接下来参观动物园时也是这样,排队等待骑象骑小马时不喊累,一下游览车,必需步行游览动物圈时,也是被抱着的时间比自己走的时间长,这是澳洲孩子远不如我国孩童的地方。
由于出门有这么多不便,我们在新加坡逗留五天,只游览两个胜地,偶尔出门购物,也如蜻蜓点水,孩子一喊累,便打道回府,剩余的时间不是在酒店的游泳池戏水,便是留在房里与儿子媳妇叙家常或陪孙女们玩,是名副其实的团聚欢叙。
生长在极度讲究人权的国度里,小孩有权决定他们的活动,他们一喊累,父母就得迁就。小孩习惯在晚上八点就寝,因为时差,我们得在下午四点吃晚餐,这是每一次儿子带他的家小回国时令我最难安排的地方。
我的三个孩子还小时,先夫每一年都趁着学校放长假带一家人出国旅游,时间、目的地全由他决定,我们没有置喙的余地。那时我们接受得理所当然,谁都不曾觉得人权被剥削了。有时为了适应旅游团的出发时间,孩子的睡眠不得不被干扰。记得有一次我们从日本东京乘子弹火车到京都。为了争取时间,先夫没考虑到子女年纪小,竟安排旅游团在清早六点到酒店来接我们到车站。在日本,大清早赶搭火车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要马来西亚的小孩子在四五点起身准备出发,实在是为难了他们。如今看到孙女们享受的人权,我对三个子女不免觉得有亏欠。
在处处讲人权的大环境里,上一代的人回首来时路,旧日的际遇渗出委屈的酸味,点滴在心头,能不生起生不逢时的感觉?
-------------------------------------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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