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孩子的家,除了享受与子女欢聚的喜乐,也享受脱下身份外衣后,随之而来,难以言喻的轻松。
无论是在澳洲、英国或是吉隆坡,我在孩子身边扮演的是他们的妈妈的角色,过着家庭主妇的生活,安宁而幸福。
走在街上,不再有人对我凝目注视,不再有陌生的青年兴奋地走上前来喊老师,却又腼腆地不知要说些什么。踏进百货市场,我可以尽兴地翻看我要买的东西,不必顾虑有读者来电,说她在什么地方看到我在做什么。我虽然感激读者对我的拥护,但是,自己站在明处,让隐藏着的那双眼睛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那种滋味毕竟不好受。
在南澳我儿子的家小住时,我常在星期五乘他的顺风车到中央市场,无拘无束地在摊格间穿梭,任意挑选货物,比较价钱。采购完毕,坐在越南人的杂货店前的长凳上,悠闲地读报纸、吃点心,等媳妇来接我回家。
周末假期,与儿子一家人逛街。在超级市场里,与大孙女共挽着购物篮子,看着小女孩把她想要的东西放进篮里,脸上绽放着被娇宠的幸福光采,祖孙俩各得其乐。在儿子家四邻的眼里,我只是儿子来自槟城的妈妈、媳妇的华人家姑、受两个孙女欢迎的阿嬷,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在英国,大女儿的同事及属下都视我为远方来客。与他们一起喝茶吃饭,谈的尽是槟城风光。曾经是英国殖民地,他们对来自槟城的人有份亲切感。
女儿上班后,我做完简单家务,便随心所欲地读书报、写文章,日子过得很充实。我常谑称在英国的日子是在闭关充电。逢周末女儿没上班,她便带着我早出晚归,从繁华的伦敦到文化之都牛津、剑桥,访莎士比亚的故乡,到无名小镇坐小艇游运河。不论是在静态或动态中,我的生活都逍遥自在,不对人设防,也没有人防我捕捉他们充笔下人物。
与小女儿的邻居常见面也混得很熟。在她们的眼里,我是‘从槟城来的妈妈’。在巴刹相遇,我们讨论什么菜该怎样煮,彼此相帮挑果子。大家相处融洽却不造成别人的压力。
只因爱动笔,也常受邀到不同场所与年青人交流,我与来自四方的人结下了缘,因而招来无形的压力,渴想回复闲云野鹤之身而不可得。每每读到公众人物为压力所困恼,我的心里都戚然。以我一个平凡的退休人士尚且避不开外界的压力,何况盛名之士?能怪日本美智子皇后希望有件隐形斗篷让她隐起行踪,随意出外走走,享受每日的生活吗?向往过自由生活的人可曾从中获得启示而有所警戒?
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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