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作品编成电子书的朋友告诉我她已编好五辑,最后一辑也已近尾声。等了三年,听到编辑工作将近完成,我感到很兴奋,也很期待。
一位在场的文友见我这么坚持要把作品留下,很不以为然。这位我几次出书都落力帮我编辑的文友生性豁达,是我远比不上她之处。记得前年我邀她一起在身后捐大体,她的反应不温不火,认为无可无不可,反正即使不捐出去,她也会嘱咐子女在她身后把火化了的骨灰撒入大海(我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入大海,至少留下来当肥料对环境还比较有益嘛!);她写文章随兴也随性,虽然佳作不少,却在年轻时出过一本书之后就不见动静,与我急于要与人分享生活经验,以及要以本身处世经历当教材的理念背道而驰。帮我编电子书的朋友看到我们俩处理作品的做法差距这么大,不禁失笑,借我们俩的笔名,幽默地说:“这就是“浅草”与“寒梅”的分别啦!”
我在念五年级时开始投稿,那时是以“扬眉”为笔名,只因当时受尽委屈,期望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我的名字也在阴差阳错之下,莫名其妙地多了个May字(见18-3-2013《洋名与崇洋媚外》)。我这一生,好像与“梅”字音有关,朋友曾经取笑我最好嫁给姓梅的,就当冠夫姓好了。没嫁给姓梅的人,倒是后来有感于自己这一生,从童年到成年,经历的尽是严峻的磨练,就如梅花必须在恶劣的环境里坚毅求生,心底深处,以梅自喻、以梅为师、以梅花“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励志而取了“寒梅”为笔名。
我不会写大块文章,没有专题著作,几十年来,所写的尽是个人生活经历过的琐事,从中带出生活心得,愿意与有缘的读者分享,更希望能作为后人的参考,帮助同样经历的人在人生路上少走冤枉路,就不枉我吃了那么多苦头,如此而已。
尽管我与浅草的处事方式迥然不同,但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从她是我的专栏的编辑到后来成为知心挚友,我俩一直无所不谈。她不愿在世上留痕迹的豁达是我所学不来的气质;我不愿浪费我所能留下的知识却是她所不能认同的“俗气”。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谁对谁错之分,在我这方面,活到坐七望八之年,我不确定自己手中还有多少日子,只希望 能在我的意识还清醒,还能明辨是非,清晰阅读时,亲眼看到自己留给后人的经验分享,何尝不也是一件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