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心教育影响之下,我们的社会处处讲爱心。先是槟州民联政府节省行政开销,再透明招标各项工程,不花冤枉钱,把省下的一分一毫都用在回馈社会。从两年前开始,只要州内的乐龄人士填具申请表格,每人每年派发一百令吉,此外,一经登记,乐龄人士逝世时,州政府还派给丧家一千令吉抚恤金。这项我国史无前例的创举,狠狠地在当年随意浪费公帑的前朝政府脸上掴一巴掌。他们在表面上不断以酸葡萄的论调贬低民联政府的慷慨回馈,却在暗地里急起直追,争相效仿。于是,华基党内送乐龄党员一百令吉红包,也颁给党员的初生婴儿两百令吉红包;中央政府随着没头没脑地发放一百令吉给国内所有学生,价值两百令吉的书券给中六、大学预科班生、国立与私立的大专生、学士、硕士和博士生;再来个五百令吉援助金给每月收入少于三千令吉的国民。民联政府眼看后来者纷纷扒头,不甘服输,不愿让敌对党专美,在促进槟州人口,鼓励州人生育的名堂之下,推出两百令吉宝贝援助金。
在动辄“百百”声中,有给得叫人信服的;也有慷他人之慨而叫人嗤之以鼻的。有名堂正确的;也有给得莫名其妙的。我没有政治大脑袋,眼看耳闻这里那里一百两百竞相送钱的玩意,看得眼花缭乱,却没法清晰分析这种做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它让我联想起一位托有关当局慷慨资助之福,无功受禄地渡过难关的老同事。
我在国民中学执教时,有一位风流倜傥,为人却超烂赌,结果欠下一身债的男同事,他误上贼船,被宗教局抓个正着,被迫与一位巫裔吧女结婚。吧女带着八名前婚子女嫁给他。他与华裔太太离婚后,无家可归,只好住进巫裔太太在甘榜里的家。塞翁失马,他在宗教情操浓郁的环境里戒了赌,在课余随着甘榜居民养鸡种菜。我们同事之间感情融洽,大家尽可能支持他,都向他买鸡、买菜、买鸡蛋;图工老师则教他制风筝换蝇头微利。这些副业收入微薄,杯水车薪,只能算是精神支持,在经济上帮不上大忙,倒是他从宗教福利金(Zakat)处分得的资助金及八个孩子每个月的助学金数额不少,足以扭转局面。幸运的是我的同事能痛改前非,加上他懂得理财,善用八个懂事的孩子交到他手中的助学金,不但帮他脱困,也帮助他重拾做人尊严,他后来仿佛脱胎换骨,重新抬头挺胸做人。 问题是我国政府花费数亿令吉当“散财童子”,有多少巴仙会被加以善用?不经流汗得来的钱,有多少人会加以珍惜?每一分一毫的公帑都是人民的血汗钱,浪费了是罪过!
最近报章不时刊登大人物发放缓助金后与领款人的皆大欢喜图像、部长颁书卷给大专生后的施恩相与大专生的知遇感恩相洋溢纸上,有人发“红包”后大做文章,提醒受惠人记得感恩图报,慷他人之慨,制造施恩的假象,不禁叫人摇头叹息,这种爆棚的慷慨到底是真心诚意要助子民度难关的菩萨心肠的体现?还是不同政党在比并爱心,让国民渔翁得利?或是政治人物借另类的布施争取出镜?会不会是很多人说的“叫人心里甜丝丝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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